我家旁边有条内街,差不多有一千米长,弯弯曲曲的绕了几个弯。内街小路的两旁几乎都是上世纪六十,七十年代的独立屋,有的甚至年代更早。独立屋的建筑风格各异,占地都不大。小小的前院种花养草,每家门前至少都种有一棵大树,大部分人家种的是加拿大枫树。
内街小路两旁高高的大树几十年来自由自在,肆无忌惮的伸展着枝桠,在小路的上空枝枝相覆盖,叶叶相交通,自然的为小路搭建了弯弯厚厚的穹顶。温哥华的夏季,每一天都是艳阳,烈日穿过小路上空覆盖着的层层迭迭的枫树叶,在小路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,每一个光圈都记录了一段历史,一份回忆。
孩子们在树叶搭成的绿色大伞下奔跑嘻闹,你追我赶。看到他们,我仿佛看到童年时的自己,也是烈日当空,也是绿树成荫的小路,小路两旁也有人家,我走在路上,听着树上夏蝉的鸣叫,去买冰棍消暑。
我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来小路走走,成为一种精神上的依托,仿佛是我在这里丢失过宝贵的东西,而每次走访都可以失而复得,让我欢欣鼓舞。
走着走着,就到了秋天。小路的秋天美的不可方物,是大自然浓墨重彩,一笔一笔,慢慢点成的巨大调色板。各种品种的枫树以及其他树种像鲜花怒放一样变化着颜色,姹紫嫣红,鹅黄橘橙。小路两旁,不停的有人家出来扫地上的落叶。
落叶还没扫完,刮风下雪了,冬天的脚步一夜之间来临。温哥华的天刚过四点就黑了,漫漫长夜,黑漆漆的,就像这三年的疫情, 和随着疫情而来的物价飞涨,经济衰退,车贷房贷,让人很难熬。